第73章 又见衣香鬓影-《徐徐诱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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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奉九对于这样的标签很厌烦,凭什么宁铮想走就走,她就得原地囚着坐镇家中?她也想出去散散心,但跟宁铮报备肯定不被允许,只怕又会蝎蝎蛰蛰地以安全为由阻止她出行。
所以奉九打算来个声东击西,不告而别。
奉九给了吴妈假期,让她回乡下住些日子,待都安排妥当了,奉九又跟洪福说要回娘家住一些时日,大管家恭恭敬敬地说知道了。奉九回娘家看了一眼,就说已跟府里说好了,要带秋声去上海看看太姥姥。
就这样宁家、唐家都不疑有它,奉九顺利出发。
但奉九却低估了宁铮对她行踪的掌握,等宁诤得到确切消息,意识到太太一个不高兴不是回娘家,而是“离家出走”时,奉九已出发了。
奉九带着秋声,买的是卧铺票,经过一天一夜到了天津,停车时间是五分钟。
车站上有“狗不理”包子的分号,专门供乘车旅客买来食用。
奉九阻住秋声,自己下了车,顺便舒散舒散筋骨,买了几个用油纸包着的狗不理;还有天津“十八街桂发祥”的脆麻——这种传统美食很是特别,长度也就奉天卖的大麻的三分之一,口感酥脆而不是软绵,用黑龙江大豆油炸得透透的,有的夹了豆沙,有的撒了青丝玫瑰,有的撒了桂,别有风味。
眼看着要开车了,奉九赶紧上了车,但差不多一两分钟后就应该开的火车,又过了一会儿了还没启动,奉九刚才走过了整整一节车厢才下的车,这会儿一边往回走,一边纳罕。
等到了自己那节车厢,奉九忽然看到两个持枪的卫兵站在门口,石青色的笔挺军装,明明看到了奉九也目不斜视,更不说话,奉九心里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。
“姑娘……”,秋声在士兵一旁缩手缩脚地杵着,她在某人面前惯没气焰。也是,一般人谁能在他面前有什么声势呢。
奉九镇定下来,安抚地拍了拍矮自己一点的小丫头:“留在外面。”
奉九把手放到包厢把手上,犹豫一下,还是扭开了门。
背对着她,有个挺拔修长的年轻男人对着车窗一动不动,一身戎装,一个背影已气势迫人。
听得声响,男子缓缓地转过身,奉九于是毫无意外地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眸子。
敌不动,我不动。
见宁诤不说话,奉九也闭着嘴。
大眼瞪小眼了半天,宁铮也没等来奉九一个字。
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,伸手托起奉九的下巴,让她的目光仰视着自己,接着猛然收紧手指一捏,奉九终于“呀”了一声,接着就双手齐上阵地开始自救。
“松手!你快松手!”手不得劲儿,奉九干脆上腿踢,用脚踹。
宁诤上前一步紧紧夹住奉九的腿,姿势暧昧尴尬到立刻红了奉九的脸儿。
“一个有夫之妇,说谎骗人,不告而别,这是要往哪里奔?”
等了好一阵,刚才还叫得欢的奉九也没动静,“不是一向巧舌如簧的么?这时候给你机会了,也不替自己遮掩遮掩?”
“你不都给我定罪了么?还要我说什么?”奉九咕哝着。
宁诤干脆从旁边衣挂上摘下奉九长长的大毛斗篷把她迎头一罩,不顾她勉力挣扎,拦腰将她抱起,一脚踹开包厢门,头也不回地吩咐着:“秋声,进去收拾一下。”
秋声吓得只剩下眼珠子能滴溜乱转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宁诤抱着个大活人也没影响走路速度,奉九倒是安静了下来:在外人面前上演全武行是很没家教的事,多少年她也学不来、做不来。
宁诤大踏步地直奔停在对面的火车,这是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的专列,长度很短,只挂了四节车厢:从老帅遇袭以后,为了安全起见,宁家专列早撤掉了以前那些突出的特征。
等两下都忙活完了,南下的火车上倒霉的乘客才能继续前行。
奉九被宁诤一路抱上专列,进了卧铺包厢,才被扔到沙发上。
“你怎么这么冒失地出来,不怕危险么?”奉九挣扎着坐起身,还不忘瞪他,也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,不到一年前老帅遇难的情景还历历在目,戳心刺骨。
现在局势虽相对平稳,但保不齐就有什么事端发生。宁铮现在出行,一般都会有大批卫队旅兵将全副武装地跟随,哪有现在这么少的人就出来的。
不过这个时期军线上的人还算讲究,没有绑架对头家眷妇孺以勒索权势钱财的,所以军阀们的家眷的旅行倒不受影响。
“你还知道关心我啊?”宁诤不咸不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,一摸兜儿,空的,手又放下了。
“我就想出来走走,没别的意思,我怕直接说你也不会答应。”
宁铮本想疾言厉色地对着她,可……这有多难,已几天没见的鲜妍就在眼前,触手可及。
被打断的行程不能再停滞不前,后续安排满满当当,再绷着脸,只会浪费时间。
他走过去坐下,把她抱在怀里,半晌才抬起头,脸对着脸,额头抵着额头,“不许再这样了,如果还有这样的事……”
你会怎样?奉九不禁歪了头,拿眼角瞄他,眼里没有畏惧,只有好奇。
宁铮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得相当失败,现今有几个女子会不惧怕自己的丈夫呢?时代进步了,又如何?丈夫还是女人的天,不过,这可从来不包括自己。
“我就把你锁起来,不让你出房门半步。”他低声说,眼里却带着笑意,狡猾的小女子细细品察他的眼睛,立马松了口气。
宁铮则暗地里一叹,“等过一阵子得空了,我会陪你去上海看望太姥姥和二姨三姨她们的,嗯?咱以前不是说了还要去见见张大千的么?”
奉九还是不吱声,但眼神已见柔和。
“想我了么?”宁铮状似无意地轻轻问了一句。
平时宁铮说话,总如山泉泠泠,如佩玉锵锵,清清冷冷的,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,是个让人有距离感的贵公子,好似谦恭有礼易接近,但一旦真凑得近了,就会发现他周遭好象有孙悟空给画下的避魔圈一样,“砰”地一下就把人弹回来了。
但此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暗哑,隐藏着一丝不大可能存在的胆怯,却比平时更加入耳。
奉九的心倏忽间不合拍地乱跳了几下,她有些奇怪,抬手捂住了心口,看着宁铮,略微迟疑,刚想张口,宁铮却猛地俯过头来吻住了她,直吻得她忘记了他的问题,忘记了身在何处,心在何方。
宁铮知道,他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——眼前这清澈如水的眼眸里,没有相思;即使有,也被她藏得很深,他窥不到一分一毫。
宁铮在专列到达奉天后把奉九和秋声放下,接下来的日子里,他缩短不要紧的行程,紧赶慢赶,终于比预期早了几天回到奉天,当天刚好是周日,虽奉九已开学,不过照理儿,奉九应该还在帅府。
一回家进了书房,却没看到奉九。他略微奇怪,以往这个时间,奉九保准在书房用功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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